猫糺🐱

【感谢点开这里】
第二个字jiu第三声
请直接叫我猫糺/糺糺吧(‵▽′)


是个粗劣的娃妈

头像来自鱼粉粉

cp杂,吃得广,请慎fo

【春节雷卡糖罐24h】过年当然要有红包

〖感谢点开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我来拉低平均水平了〗

#狮雷x猫卡

#一个一点也不古风的妖兽pa

#ooc预定

#没啥逻辑随意看看吧

#有安哥和半新不旧设的柠檬友情出演

#求雷卡快点去结婚啊啊啊

进度条1w-

——————那么开始了——————

1.

“我们狮盗团,”

“看到鶸就要踩!”

“看到糕点就要抢!”

“小子,快把手上醉月楼的七彩冰糕交给我!”

小孩扎着一个抓髻,泪眼巴巴地望着身前的黑狮,说准确一些,这是一只黑色的幼狮,瞪着紫红的眼睛,黄白的头巾上金星闪耀,威风凛凛。它踩着一只宠物小黄鸡,用肉肉的爪子举起缩小的雷神之锤,恶狠狠地指向这小孩手上的七彩冰糕。雷神之锤上隐隐有电花闪烁,吓得小孩直接哭出了声,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见着那颗星,又叹息着匆匆走过。

雷狮低下头冷哼一声,挑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哼!怕了吧,那你还不快……”

“大哥。”

听到背后传来少年平静的声音,雷狮动作一僵,不知道该如何以这个形态面对卡米尔,于是只好厚着脸皮当做自己没有变小的样子保持姿势。

“卡米尔你来了。”雷狮假装自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速加快,压根骗不过自家弟弟。

黑猫步伐灵敏,从人群中走到雷狮身边。黑猫比起幼狮还是小巧了点,雷狮找回了一点身为兄长的脸面,可忽起一阵云烟缥缈,黑猫变成了一个15岁的少年,一袭灰衫,红色的披肩给周身的沉重中添了几分灵动。

卡米尔看了眼突然沉默的黑狮,有些不明所以。他蹲下身来抱起雷狮,解放雷狮脚下瑟瑟发抖的小黄鸡,又将目光流转向那张嘴大哭的小孩,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波波糖在小孩眼前晃了晃,一言不发。待小孩抽泣着盯着糖果移不开眼时,他把波波糖放进小孩手中,起身离开了。

远远地还听到黑狮不爽的声音:“那不是我年前给你搞来的糖吗?给一个小屁孩干什么。”

“大哥惹出来的麻烦事,还是谨慎处理比较好……”

“…………”

“……”

鞭炮声将兄弟俩的声音淹没,家家户户都敞开了大门,在清晨的蒙光中,祭拜的香烟从祠堂深处升起,半空一片氤氲白雾。初阳乍起,射出一道橘光,驱散云雾,照耀在卡米尔和雷狮的身上,将这个非日常的春节缓缓拉开帷幕。

2.

“所以大哥这是……”

卡米尔低头看着八仙桌上吃饱了开始趴在软垫上打盹儿的雷狮,后者昨夜陪他守岁,不想他才守了半夜就困得睡着了,醒来时已躺在床榻上,四下无人,身旁的被褥也是冷的,估摸着雷狮连他的那份一起守了去。况且雷狮这下回到了幼年期嗜睡的时候,是该好好休息了。

……只是卡米尔仍在好奇雷狮的变化,不禁问出口。

雷狮咂了咂嘴。一开始见卡米尔避开狮群把他带回了他们的巢穴,又会意地去灶台给他端上了大块的烤肉,还以为能避开这个愚蠢的话题。

迟疑了一会,卡米尔摇了摇头,把雷狮嘴毛上没舔干净的肉渣给抹去,幽幽地说:“如果大哥不想说,那就,不说了罢……”

眼底是一抹狡黠的笑。

“咳!”雷狮差点没把自己“幼小”的生命呛死在卡米尔的话语之中,他撑起身子,有些无奈地看向卡米尔,“这语气是去哪学的?”

“狐族的红娘子,”卡米尔十指相合,认真地说,“她还教我在大哥喝酒的时候……”

“停,停!以后少一个人去那泼辣女人的狐狸洞里转悠。”

“那,上好的桃花酿……”

“……我跟你去拿。”雷狮遮了遮眼睛,卡米尔可是他的璞玉,即使这个样子挺可爱的,也要他雷狮来磨才行。

卡米尔一顿,这才恢复正常,淡淡地说:“好的大哥。”语毕,又用他那幽蓝的眼盯着雷狮。

避开这灼狮的目光,雷狮望向洞壁,好似要把这凹凸不平的石壁给磨光一样,他缓缓地说道:“是一个封包……”

“封包?”卡米尔不明就里。

像是终于架不住自家弟弟的好奇,雷狮正色道:“嗯,一个封包……”

3.

这话要从卡米尔睡着讲起了。

那时雷狮正陪着卡米尔坐在山顶的繁星里守岁。大概是山顶的风寒过于寒冷,卡米尔紧紧围着披肩,朝雷狮这边一点点地挪近。雷狮身上总是热乎乎的,像个天然暖炉,让他忍不住轻轻靠在雷狮肩上,直到雷狮嘴角一勾把他整个人拉过来抱在怀里。

卡米尔耳尖蹭地一下就红了,在微亮的夜色里教雷狮看得一清二楚,还不小心泄出了闷笑声。笑声一起卡米尔就坐不住了,直接化作黑猫钻进自家大哥的怀里,只微微露出一双幽亮的蓝眸。

然后,在温暖的怀抱中,这个一向按时睡觉的小黑猫开始迷糊了,脑子里晕乎乎的,完全记不起自己扬言要与大哥一起守岁的事,歪倒在雷狮的手心里。

……睡着了?

雷狮平日里扛着重锤打打杀杀,下手颇为狠厉,可遇上这时候也只敢尽量以极轻的力道抚过怀中黑猫的脊背,他甚至不敢往重的呼吸,生怕扰到卡米尔的熟睡。

这山顶的寒风似乎更烈了些。

雷狮抱紧了怀中的卡米尔,轻手轻脚地闪回洞里,将卡米尔安安稳稳暖暖和和地置在床榻上,自己则在一旁继续守岁。

少了卡米尔的守岁是无趣的,哪怕之前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令人振奋的交谈,但只要两人共做一事就能使雷狮精神抖擞。因此,听着那浅浅的呼吸声,雷狮也有些犯困。

要不先一块睡个觉……等天亮了再论其他的事……等等,其他的事!

睡意全无。

雷狮懊恼地想起自己居然忘了买红纸做封包了!

妖兽与人类不同,50岁时就会被本家踢出来开辟自己的巢穴,他们仍有继承本家的权力却将面临更多的艰难与挑战。雷狮可能更特殊一些,他在未满50岁时就带着卡米尔傲然离家,更在江湖上以狮盗团的名号混得风生水起,让本家的老一辈偏爱有加,依旧把他视为最有潜力的继承者。这也许是王太子对雷狮的存在耿耿于怀的原因之一。

现年雷狮快50岁,也算得上是一只成年狮,应当给这个被他早早提溜出家门的小家伙一点新年的乐趣了。

可他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雷狮为自己扶额,无声地长叹,只好为卡米尔拢了拢被子,披上一件单衣就走了出去。

走进城里兜兜转转,雷狮没有如愿地发现有谁在卖红纸,就连普通的纸也没有卖。街道小巷里的小贩商家该回家的回家,该团聚的团聚,除了雷狮和烛火照到屋外的人影,别无一人。

正当雷狮想要放弃时,一个巷角小铺映入他的眼帘。小铺挂上一盏暗淡的红灯笼,窗子糊起半新不旧的双狗迎新剪纸,纸上颜色深深浅浅的,好似被什么点染过一般。摊面上整齐地摆放着红色的布匹,没有红纸,红布包也行。铺里竹椅上有一个老头,手上拿着温茶,时不时摇摇晃晃地拿起来啜一口。

——只是,这小铺在雷狮看来着实诡异。且不说小铺的装饰如何,光它阴冷的气息就与年夜和乐融融的氛围格格不入,令人发怵。

诡异的感觉并没有阻止雷狮的走进,笑话,他雷狮怎么可能被这点小场景吓到?但……他警惕地盯着淡然喝茶的老头——这可是要给卡米尔做的封包,他不能让卡米尔出半分差错。

雷狮摸上红布,新得很,民间的手艺,纹理均匀,是一个好手织的。他正检查着,老头喝了一口茶,吊起嗓子沙哑地说:“老婆子织的,几十年了,这条街上无人能比。”

“哦?我买这红布还需一些加工,能否方便让她出来一会?”

“她在里屋,守岁累了,睡着呢。”

无比熟悉的情节倒是让雷狮失笑,他朝微敞的里屋看了一眼,只见被褥边露出一双皱巴的脚,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腐朽气味,与这满室老旧家具相照应。雷狮眼神一暗,他东挑西捡,拿起一匹红布又放下,暗中注意着老头的神情,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仔细观察,喝茶的速度是有些快了。

雷狮装作选好的样子,左手拿起红布向那老头晃了晃,右手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手心里递过去:“不用找了。”

老头先是迟疑着不动作,见雷狮没有把银子放下的意思,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没发一言,伸出枯朽的手去拿银子,而就在他触碰到银子的那一刻,只觉手一麻,一道电流顺着银子迅速缠上他的手臂。他连忙甩开这银子,却已经晚了。只见雷狮凭空握起一个巨大的雷神之锤向他狠狠地砸来,老头躲避不及,重重摔向发黄的土墙。破旧的房屋颤抖地抽泣,扬起一阵尘土,但尘土之下的老头居然毫发未损,仔细瞧看,老头身后还多了一条青溜的尾巴!

“真奇怪啊,你明明身体已经老朽,却僵硬得不能伤分毫,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里屋的人……”雷狮扛着雷神之锤站到“老头”面前,眉头一挑,话语中满是自信,“怕不是……死了吧!”

语毕,他将雷神之锤高举,蓄力狠砸下去,锤头未碰到,气劲先逼上“老头”的身体。“老头”惨厉地一叫,这叫声从嘶哑转为尖厉,仿佛来自深渊。蓝烟从老头七窍升起,聚成一团钻到雷狮身后去,只留下化为白骨的老头尸骸。一只角从墨蓝的雾团中突出,竟是一只青面红须的年兽!

“哼,果然是你,那群道士捉了半天没见着,居然给我碰上了,”雷狮转过身,将雷神之锤一横,做出一番迎战的姿态,“打扰我新年的兴致,找死吧,杂碎!”

年兽朝雷狮吼了一声,急躁地冲向雷狮。黑云翻涌,粗壮的银龙时隐时现,不知从哪传来人们的欢呼声,道道白光伴随着处处火光点亮了夜空,尔后是炮竹霹雳吧啦的轰响,持续不断,响彻云霄,像是整晚都不会停歇。

欢乐的炮竹声中,在巷角的小铺,雷狮一手拿着红布,一手甩着一个酒葫芦,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葫芦口贴着一张从道观里顺来的道符,散发着微弱却强力的金光。好像有什么猛兽在葫芦里撞击,整个酒葫芦嘭嘭作响。雷狮提起酒葫芦察看,打开葫芦口又往里面注入了一些妖力,刚刚伺机探出的蓝烟瞬间消散,酒葫芦逐渐平静下来。

雷狮一笑,心里盘算着拿这年兽去清风观换点什么好东西玩玩,手上的红布凭空转了几圈,随着一道细小的电花炸开声,红布被妖力强行剪裁成一个还看得过去的红布包。他掏出钱袋把里面的钱整个放了进去,吹着小曲愉快地封好这红布包。

而就在这红布包刚刚封好的那一刻,雷狮感到一阵眩晕,天地倒置放大,仿佛将他吸进去一般。晕沉中,他听到老婆子怪异的咯咯笑声,尖细而骇人,眼前的地砖上出现了一双脚,皱巴巴的,赫然是里屋之人的那双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常年做黄雀的狮盗团雷狮也有做螳螂的一天啊……”

雷狮死命撑着不让意识陷入混沌之中,他看到老婆子蹲下身来,粗糙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眉心,继续咯咯地笑着说:“变成什么好呢?咯咯,要不就永远是一只小黑狮吧!狮盗团的老大被打败永远变成一只弱小的黑狮,咯咯,在江湖上多没脸面啊!”

眉心一阵刺痛,雷狮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

“…………”

“……等我醒来就是这副模样了,也没有办法变成人型。”

“大哥应该先确认屋内的人是否真的死了。”

简而言之还是在怪雷狮过于自信。

雷狮将头搭在软垫上,嘟囔道:“啊啊,我知道了。”

“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封包这种东西大哥不必费心。”

雷狮抖抖胡子,看了一眼卡米尔正儿八经的坐姿,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别过脸去,果断把这段不成熟的发言揭过。

“……”卡米尔无奈,只得继续说,“我认为应该先去找找恢复的办法……”

“如此针对大哥的圈套,应该是王太子所下。”

“哼,只能保持狮态的人无法称王么?那个人还真是幼稚。”雷狮从软垫上跳下来,“走,我们去清风观。”

不想雷狮还没迈开腿就被卡米尔轻轻扯住头巾的一角:“大哥昨夜没休息好,不如先睡一觉吧。”

4.

清风观,别看只是一个城郊的小道观,它还负责这一带的妖兽秩序。现下人与妖共处,作恶的妖兽也不少,清风观人手不够,便向天下有志之士悬赏,而这年兽就成了逢年必捉的恶兽。狮盗团虽然在江湖上颇有恶名,却不碍雷狮兴致一来捉个妖兽去骗点赏金玩玩。

两人出门时已经晌午。在雷狮的强烈要求下,卡米尔化作黑猫跟在黑狮身后朝清风观走去。所以,当安迷修看到他俩时差点没认出来,一是因为卡米尔很少在人前变成黑猫,除非是有紧急的情况或者是有雷狮的要求,二是因为雷狮开始在江湖上浪迹时已经脱离了幼狮的形态,从来是危险凶猛的雄狮,令人心生畏惧。

不过安迷修还是认出了卡米尔和雷狮的头巾。看到雷狮阴郁的脸,他努力憋住笑容,僵着脸轻咳一声:“咳,那个,不好意思,你们这是?”

卡米尔看了一眼不想解释的雷狮,缓缓地说:“事情是这样的……”他在雷狮阴晴不定的神情中简略而平淡地叙述一遍事情的经过。话音刚落安迷修就憋不住了,然而没等他笑出声,一道微小的电流攻来,他手指一动,捏了个剑决便轻易化解了这一击。

大哥的实力还真是被体型削弱了……

卡米尔这么想着,那边安迷修挠了挠头,笑着说:“别激动嘛,先让我看看那个年兽怎么样?”

“你先给我说说怎么恢复。”

“好吧。”安迷修看到从书柜里扯出一本书,他翻找了一会,指着其中一页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那个妖兽禁锢了化形,可以用化形草来破除禁锢。”

“这个化形草在哪里可以找到?”卡米尔问道。

“相传在金都安府有化形草,这也是我所知道最近的一棵了。”

卡米尔看向雷狮,后者沉默了一会,随手招来酒葫芦丢给安迷修:“你的报酬,我们走。”

“好的大哥。”

看着这一狮一猫头也不回地离去,安迷修打开酒葫芦瞄了一眼,里面的年兽奄奄一息,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毛发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不由咂舌,暗叹下手之人的暴力。随后他关上酒葫芦,正转身准备安置年兽,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了抓头发:

“啊,好像忘记说一定要在元宵结束前吃下化形草了……”

“不然……就永远变不回来了……”

5.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雷狮对于尽快报复这黄雀以及黄雀的主人这件事耿耿于怀,更何况在号称狮盗团军师的卡米尔看来,寻找化形草之事不可耽误。

他们很快踏上了前往金都的路途。

金都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但以他们的速度也要跑上几天,雷狮对此感到十分不满。在某个途中客栈歇息时,雷狮发出对幼狮体型的不爽的感叹后,尾巴在卡米尔身前一甩,无情地切断店里女子对卡米尔猫态的肖想。他对那群冒着红心的女子冷哼一声,连肉都没有吃光就用尾巴圈着卡米尔昂首走回他们的房间。

不仅体型是幼年期连举动也幼年化了吗?

卡米尔看着紧粘着他的雷狮陷入了沉思。

而也在这一天,卡米尔发现了一些不同。

雷狮似乎……在长大?

发现这一现象时卡米尔正泡在浴桶里。猫咪一向是以干净著称的,雷狮选择在客栈里歇息正是为了满足自家弟弟的习性。不过,这可不代表狮子也爱洗澡。

当天晚上卡米尔把浴桶放进房里盛好热水时,不出意外地没看到雷狮待在窗台上或者床上。他略微思考,一抬头就看向房顶雕梁处,轻飘飘地唤道:“大哥……”

果不其然,梁上一团黑影抖动,露出了抱在怀里的黄白头巾。雷狮瘫躺着挣扎了一会,最终一翻身,轻巧地落在卡米尔面前。

不同处就在这了。

卡米尔盯着测量好的水线随着雷狮的进入一点点突破预设,溢出浴桶,白雾迷蒙。他掂起无聊划水的雷狮,刨去“吃多肉长胖了”这点,十分肯定地说:“大哥,您长大了。”

“……”

杀了那个该死的老婆子和太子吧,这都是些什么诡异的话啊……我这个大哥还要脸吗!

雷狮亮出利爪在浴桶边缘无意识地抓出一道道痕迹,却在卡米尔拿起他的爪子时立即收起了利爪,任卡米尔清洗他开始扎手的狮毛。

不可置否,雷狮的确在长大。长大的原因不得而知,卡米尔只能把它归结为雷狮的力量强大。但可惜的是,他们在最后一个小镇歇息时,雷狮依旧无法恢复人型,还得拿到化形草。摆脱幼狮的状态,雷狮越来越接近原来的体型,实力也逐渐恢复,虽然没有人型那么方便发挥,也算是让这路途多了几分保障。

最大的保障就是速度了。他们不再是一狮一猫并肩赶路,而是变为雷狮载着卡米尔赶路,速度上快了不少。

雄狮的脊背宽厚而结实,具有无限的爆发力,不轻易让人触碰。卡米尔犹记那年雷狮决定脱离本家傲然离去时,雷狮一手执锤一手叉腰,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随意地道一声:“我要出去建立自己的势力。”没有提出邀请,却低着头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这双蓝眸里不仅映出自己的脸,还纳入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那时卡米尔瞪大眼睛,平时精明的脑子在此刻像是被雷狮塞了一团狮毛,乱糟糟的分不清头尾,没有立刻回应。雷狮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并未逼迫卡米尔做出选择,而是静静地在他身边站着,直到雷狮感到自己的头巾被扯了一下。

“大哥需要一个军师吗。”

雷狮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他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道:“这才是我雷狮的弟弟!”语毕,他变成一只高大凶猛的黑狮,尾巴一甩就把卡米尔揽到了自己的背上,化为一道闪电离开了本家的范围。

这是卡米尔第一次骑在雷狮背上,也是雷狮第一次载人,但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默契居然没有让这一次的极速旅行出现半分意外。

俗话说,人有三个时候容易怀念当初,其一便是及物思情。现在雷狮的体型与那时差不多大小,不禁让卡米尔念及那段两人肆意江湖的时光。卡米尔不知道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跟在雷狮身边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道自己若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断然答应了出走,他们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

还好事情如上发展。卡米尔深深庆幸着自己能够追随大哥的脚步,为他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有这份关怀与信任,足以。

6.

走进最后一个小镇,卡米尔敏锐的嗅到空气中一些怪异的气息。虽说元宵未到年未过完,街上人少十分正常,但,天还亮着街道上就静悄悄的,连偶尔冒出来的一两个行人都是神色紧张,匆匆赶路。这未免也太不像过年了,反而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难道这里也有一只落跑的年兽?

卡米尔摇了摇头,年兽孕育于天地之间,纵使在年间喜从水里跑出来作恶,也没有那么多且频繁。

他犹豫了一会,趴在雷狮耳边缓缓开口道:“大哥,这个镇子有点不对劲……”

“嗯,我知道,”雷狮走向一个半掩着门的客栈,抢在卡米尔发问前说道,“很晚了,明天再进金都。”

“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

雷狮一声轻笑,尾巴一揽便把卡米尔放到这客栈门口:“让他们把门打开,我雷狮在的地方,还没有杂碎敢撒野。”

店小二起初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前来投宿还没提起多大精神,甚至有些担忧这个少年的安危,却听到少年要求打开大门。他秉着“客为贵”的信念把大门打开,猛地看到一只黑狮危险地眯起眼瞪着他,头巾上的黄星亮得逼人,又颤巍巍地回头问卡米尔:“两、两位,一起的?”

“嗯。”

“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雷狮大人里面请,”他迅速把门敞开,对外边的雷狮点头哈腰地说,“想必里面这位是狮盗团的军师大人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果然与江湖上所传无差,雷狮不爱听人对他拍马屁,偏对夸赞卡米尔的话语颇为受用。黑狮走进客栈,神情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危险吓人。

“这边请。”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一间上好的客房,窗外是一条幽深小巷。

卡米尔来到窗前向外观察,问店小二:“你们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哎……近来的确有些要人命的事情。您瞧这年还没有过完呢,偏偏碰上一个奇怪的事,”店小二四处张望,低声说道,“镇子这两天,闹鬼咯。”

7.

夜幕降临,冷冷的月光将小镇淹没,又被抽空。凛冽的寒风从客栈前头呼啸而过,卷起一地尘土,使未合上窗户被摇晃得哐啷作响。床榻上的黑狮动了动,举起厚爪覆在怀中的黑猫耳上,沉沉睡去。

窗外又恢复了平静,漆黑一片。

(红色……)

远远传来少女空灵的声音,悄然惊醒了浅眠中的卡米尔。狮爪下竖起一只耳朵,猫眼在黑夜中睁开一道幽蓝的缝,直盯向窗口。

(红布绸?)

突然警觉。

卡米尔从雷狮怀里轻轻抽身出来,不动声色地走到窗口向下瞄,却没有看到半点人影。他回头看了一眼雷狮,后者依旧闭目沉睡。

……还是别吵醒大哥了。

他略微思考,这才在窗台上划上自己的符号,纵身而下。而就在他安全落地的那一刻,雷狮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台上的标记,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

8.

黑猫隐在暗处,谨慎地跟在不远处异发少女身后。少女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水蓝色的长发垂在身后,随着寒冷的冬风飘动,鬼魅一般,乍看真是如店小二所说的吓人,可再看却像是被某种神秘而祥和的力量吸进去一般,似乎意识已经与身体断开联系。

她这样穿……不冷么?唔……可能鬼都不怕冷吧。

卡米尔心想。而下一秒,他兀地发现自己的牙关不住地颤抖,喉咙深处咕噜着,竟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心声说出来。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抑不了声音的发出,一个“冷”字夹杂着血腥味,被生生挤出嘴边。猫脸皱成了一团,抵抗的痛苦却丝毫不减,但也没有增加,比起压迫,更像是把握好力度的试探。

在这僵持中,卡米尔周身逐渐弥漫白色的寒气,将空气冻结成冰粒,掉落在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蓦地,一道电流闪过卡米尔身旁,直射向少女的脑袋,却被少女堪堪躲过,只烧断了一两根头发。

“早就听闻安府二小姐大名,当今一见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雷狮缓缓走到卡米尔身前,挡住卡米尔半边身子。

卡米尔只觉周身压力一轻,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不料自己还没开口说话,又被雷狮按了下去,舔舐他嘴角的血迹:“下次自己搞不定的事记得叫上我。”

“……好的大哥。”

对于现在大哥的实力他是放心的,只是自己不想打扰大哥的好觉罢了。卡米尔自觉将战场交与雷狮,默默地站在雷狮身后。以当前情况,守护好雷狮的后背才是最佳选择。

而那头的少女听到雷狮轻易说出自己的背景,有些惊讶地把手放在唇上:“你认识我?”

“当然,下一代神女安莉洁,能拥有这发色和控制寒冰能力的,只此一人了。”

“原来是这样。”安莉洁歪过头静静地站在那,宛如一个普通人类少女,没有任何防范。

似乎她无意开战。

卡米尔与雷狮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警惕,只是卡米尔眼中的疑惑更深一些。他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嗯?”安莉洁依旧一副天然呆的神情,却在注视卡米尔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明的笑意。

(你听得到吗?)

(黑猫。)

卡米尔站在雷狮身后猛地抬头,对上安莉洁这目光。安莉洁微笑着,笑里藏着一分狡黠:“想知道吗?”

“来合作怎么样?”

“你们帮助我摆脱安府,我给你们化形草。”

雷狮冷笑一声,电龙游走在四周:“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帮助你?我自有方法得到化形草。”

“对于狮盗团的人来说,烧杀抢掠的暴力方式似乎更为顺手一些,但,”安莉洁做出邀请的手势,“有没有兴趣私下聊一聊?”

卡米尔静默而立,眼睛不时看向远处的雷狮,莫名地收到雷狮投过来含着特殊意义的笑,这笑容是他熟悉的刚中带柔,却多了一些野兽的占有。心中无端生出一种奇异的不安感。他低头理了理身上的毛发,再抬头时,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

安莉洁朝这边走来,走过他时稍微停了一会,又是那个空灵的声音在卡米尔脑海里响起:“(黑猫是通灵的,所以你能听到他们听不到的声音。我被府里的人盯着,只能这样找到你们。)”

“另外,别担心,红绸布不是关于雷狮的,”安莉洁渐渐走远,站在巷口,转身对卡米尔笑道,“是喜庆的红布哟!”

说完,便消失在这条小巷。

卡米尔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他想回头询问自家大哥,却被后来的雷狮轻轻叼起,向客栈走去。

“……大哥,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雷狮叼着卡米尔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卡米尔没有听懂,但从这没有停止的步伐上看,雷狮大概又一次选择无视别把他当做小孩的要求了……

雪花悠悠地自上天洒落人间,被寒风扯着在小镇里肆意游乐。客房里黑狮与黑猫依旧相互依偎着,窗户被紧紧合上,吹不进半点寒风,亦没什么能打扰兄弟俩的后半夜。

破晓之时。店小二打着哈欠将烧好的热水端出店外泼到路中的冰雪上,远远地瞥见一个黑点,载着一抹红,朝金都奔去。

9.

瑞雪堪堪压在剔透的梅枝上,艳红的梅花被锁在冰雪里,似将这一瞬永留。三两只红豆相思鸟停靠在枝头打瞌睡,脚步声渐近,惊醒了鸟儿,它们轻叫一声,扑棱而起,打落了枝上的白雪。屋内香炉升烟,氤氲缥缈,使静坐在床边一袭喜袍的人儿格外出尘动人。

大丫鬟稳重的脚步停在喜房门口,躬身对房里的人道:“二小姐,王公子已经登上擂台了。”

房里人没有动静,她又继续问道:“离比试结束尚早,可需添些炭火?”

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响起一道不甚清楚的回应:“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是。”

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身着喜袍的人才微松了口气。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点喜被,指节分明,赫然是一双少年的手。

卡米尔在红盖头下微不可闻地叹息着,收回裸露在外的手指,思绪又飘向昨日的谈话。

——“你说……你不想做神女?”

“不是所有被选为神女的人都会感到荣幸的,”安莉洁抱怨,“安府的人想用比武招亲这种明面公平暗里内定的烂勾当把我牵制在安府,真是让人不愉快。”

“他们找到一个信得过又有实力的王家少爷,让他在元宵这最后一天的比武招亲抢擂,便想匆匆把这门亲事给办了——我才不想落得这命运呢。”

“所以,你让大哥去打败这王公子抢亲?”

“别想太多,我没有跟你抢雷狮,”安莉洁笑着递来一件精美的喜袍,“明日是元宵,只要雷狮能破坏这比武招亲,我就有法子逃出安府。那时,我去取化形草,而你扮成我坐在喜房里就好。”

“……”

“别不答应,你大哥可同意了。”

“……好吧。”——

卡米尔至今没明白为什么自家大哥会接下这么麻烦又不讨好的事。他闲坐在喜房里,虽被一层红盖头遮住了房里的红绸囍字,可满屋喜庆的氛围却直逼心窝,痒痒的,让他心里奇异的不安更强烈了。

着实体验了一把女子出嫁时等待丈夫到来迎亲的烦乱。

不知又坐了多久,外边突然开始吵吵嚷嚷的不给人安宁。卡米尔刚想掀开红盖头一探究竟,一只手就按住了他,熟悉的气息自头顶将他笼罩在内,他顺着感觉抬头,好似能透过这红布绸看到雷狮英俊的眉眼,带着一抹不羁的笑,笑里藏着只对此一人的柔情。

“您那边……结束了?”他轻声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以为能稍微压住这更奇异的不安感,然而心意已经脱离了理智的控制,随着雷狮的轻笑越来越不安。

“单凭武力这群鶸怎能比得过我,我又不是来抢亲的,直接将那姓王的杂碎打飞擂台一毁便过来了。不过嘛……”雷狮抚摸卡米尔头上的凤冠,细细扫过卡米尔这一身霞帔喜袍,少年青涩单薄的身子在喜袍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韵味,红盖头遮住大半的脸,独独露出小巧的下巴和一点红唇。雷狮指尖摩擦这唇,心中情绪已千回百转。

这停顿未免过长,卡米尔不禁动了动嘴,像是在催促雷狮继续往下说。

“……如果抢的是这门亲,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卡米尔黑着脸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雷狮“嘘”一声,一个小巧的金秤杆撩开红盖头的一角,雷狮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渐渐出现在卡米尔眼前——他竟然也着一身红,与卡米尔不同的是,他的红,红间伴黑,黑里挑红,外泄一股张扬傲气,直直撞进卡米尔心头。

门外人声聒聒噪噪,不曾停止,然而这一室氤氲恰好将两人与人世间的纷扰隔离,遗世而独立。

“对了,”雷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红布包,鼓鼓囊囊的,缝合得十分粗糙,他递给卡米尔,咧嘴一笑,“新年快乐——这不算晚吧。”

“新年快乐——今天才是元宵,不算最晚。”卡米尔接过红布包,摸到里面或扁平或棱角分明的物什,一下就明白这是什么了。他望向雷狮,眼眸里似有一湖静水,被晨星点亮,被红绸包裹,染成一汪紫红。

卡米尔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一成不变的话语,却被雷狮轻轻敲了敲额头,他有些莫名地低头捂住被敲的地方,心里压着小小的不满。而手被执起。雷狮掌心的厚茧硬而粗糙,裹着他的手,像是抓住他浮动的奇异不安,使之沉淀,凝聚,在这一刻化为实体,就坐在雷狮的面前。

“第一次给你这东西,你要给我点面子,”雷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笑意,“或者,你别把它当做过年的封包。”

“……嗯?”

“把它当做我给你的娉礼吧。”

房门被人轻轻地拍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卡米尔无奈地看着红包,终是将它收进怀中。

这大概根本不是奇异的不安吧……

拍门声越来越急促,还夹杂人的急呼声,雷狮来时施了个小小的妖术,让外面的人急破脑袋也打不开这门。但这声音未免也太过吵闹,雷狮暗叹一声,自己好好的计划都被打破了。

“本来想着好好用用这婚房,不过现在太吵了,我们……”

“……还是回自己的洞房吧。”

黑狮将自己的新娘稳稳地载在身上,化作一道闪电,兀自消失在满房的红绸之中。

——————END——————

(碎碎念)

元旦的时候我说希望雷卡在18年结婚

于是我在春节把他们踢进洞房了(诶嘿)

废话有点多写得有点长,十分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 ▽`).。o♡

新年快乐哇|。・・)っ♡ 

下一棒太太 @今天也在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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